削肾客的救赎【转自D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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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刀客，入行那一天起，**就告诉我，用刀之最高境界，在于行如风，快如电。天下兵器，无坚不摧，唯快不破，一个顶尖的刀客，必定要人刀合一，一招制敌，撩其衣，取其肾，于眨眼之间。

刀客不能有感情，一个有感情的刀客，会在下刀之时犹豫，而在一场战斗中的犹豫，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行刀之人被对手抓住破绽一击毙命，要么就是犹豫的刀锋让对手死得更加痛苦。

因此，我知道，我不能犹豫，更不能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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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的冬天特别冷，但是夹杂着冰碴的寒风对于一个渴望追求刀客最高境界的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我已经记不清，在多少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我独自一人在竹林里这样不断的重复着**授予我的诀窍。

陪伴我的，只有一个木桩，木桩的上半部分，伸出两个细棍。而木桩的背后，细棍下方大约10寸的位置，画着**圈给我的两个红圈。一左一右，相得益彰。

**说过，那就是人之精髓，那就是一个刀客不断自我超越，完成自己价值体现的原因。

“必须一击致命！必须取敌人之腰子于眨眼之间。”我轻声重复着**的叮嘱，暗暗使劲握紧了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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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势，突进！

刀面反射的光甚至还没来记得照耀在木人的眼睛上，我已经如闪电一般掠过，出现杂了木桩背后。

而木人背后的两个红圈里，已经随着我的闪过，出现了两个碗大的痕迹。

我深吸一口气，用衣襟擦拭了手里这把陪伴我多年的刀。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显然，我对自己的表现已经是甚是满意。

“不。。。。你还远远不够。。。。你现在只是一个用刀的武夫，甚至都还不能称之为一个刀客。”茂密的竹林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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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用刀的武夫。。。。这个称谓基本是对我20年努力的否定。

在刀客的世界里，对初入门户的外行，称谓是选刀之人，意思是他们只是偶然的选择了这一兵器。对于小有成就的习刀之人，才称之为用刀之武夫。而对于做到人刀合一境界的，才能称之为刀客。而当你在一群刀客里面脱颖而出，独孤求败的时候，才达到了刀客的最高境界--------削肾客。。。

成为削肾客，是每一个习刀之人的最高理想。。。

努力追寻了20年的我，虽然知道离削肾客尚有差距，但是我曾以为，自己已经配得上称为刀客。。

“**！您来了。。。”虽然心中有万般委屈，但是任然不能改变我对老师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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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年过花甲，头上已没有一根乌丝。。他没有理会我的问候，只是背着手踱步到木人背后，轻轻的抚了一下木人身上的伤疤，叹息一声，说道：“狗蛋，我曾告诫与你，用刀之境界，在于人刀合一，在于取敌于眨眼之间，在于不能有一丝犹豫。。你自己来看看木人的伤口。”说罢，**背身过去，不再看我。

我走过去，仔细端详着木人。。是的，伤口位置很精确，创面也很大，但是伤口的边缘，确实是曲折盘旋，毛糙不堪。。。“**。。。。。”一想到自己的自大，我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那您告诉我，徒儿如何才能提高?到底如何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削肾客？”

**转过身来，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着说到：“狗蛋，你年纪尚轻，不以过分追寻太高深的奥义。百丈高楼平地起，要学会夯实基础。否则。。。欲速则不达。你明白吗？”

**的意思很明白，我差得还很远。。。。想到自己20年吃的苦，我哀求的说道：“**，徒儿跟了你20年了，你至今还没有告诉过我什么叫做真正的削肾客，徒儿已经快迷茫了。徒儿真的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了！**！！”说到伤心处，我竟流下了男儿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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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理会我的哭泣，只是转过身，渐渐的往竹林深处走去。

“**！！”我大声对着老人的背影喊道。“难道真的不能让我一看一眼您行刀的身形吗？？”

听到这句话，**明显停顿了一下。。是的，20年了，他只是不断的口述我行刀的招式，从来没有亲身示范，因为他说过，一个真正的削肾客，刀一出鞘，必定取敌之腰子！否则，就是失了一个习武之人的基本准则。

"**！！！”我见**有些犹豫，便继续哀求着。“您牵我一个身形已经20年了。20年了!!**！如果不是为了跟您学习刀之奥义。只怕我早已经是为人夫，为人父了！我早已是子女绕膝了！**！难道我20年的岁月，都换不来您哪怕只有一次的破例吗？”


“哎~~~~~~~~~~~~~~~~”老人一声叹息，停下了脚步。。霎时间，我只感觉四周的寒风骤然停止，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的直落下来。。


突然，**的衣襟无风自起，我只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流从**的身上四散开来，内力尚浅的我不由得小退了一下，马上气沉丹田，站稳马步以求自保。看着大雪之中，**的长须白发随着自身的气流上下飞舞。。。。


真的要来了吗？我有些期待！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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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一朵雪花正好落在了我的睫毛上。我感觉有些不适，便眨了一下眼。同时，我只感觉，只能是感觉，都不能说看到。因为我自己都不能确定，**的身影好像晃动了一下。接着，身上的气流也随之消失。。只留下一个老者的背影。。


“结束了？”我不敢相信。。。。因为如果那一切真的发生了，只会让我惊讶我与**的差距，只能沉重的打击我的积极性。

我满怀不安，哆哆嗦嗦的走到了我刚刚的袭击的木人背后。。。。还好，什么都没有发生。。。我长出一口气，感叹自己的幸运，同时又嘲笑自己的幻觉。。

“是旁边那一个。。哎~~~~太笨了。。”**又是一声叹息。。

“什么？？”我将目光转移到旁边那一个木人身上。。。只见木人背后的位置，已经出现了两道长若手指，宽尚且不及一根头发丝一样的痕迹。。。就这么两道划痕？？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一直视为神一样的**，下刀的力度，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一时间，我一直以来崇拜的**的伟岸形象在我心中彻底崩溃，我就像突然被掏空一般，无力的趟坐在地上！原来，我一直以来都被欺骗着，不仅是**。。还有我自己。。

什么削肾客！！！无非是我们一群学刀的人吹捧出来的幻想罢了。。。。。

“哎~~~~~~~”**又是一声叹息。。。没再理会地上的我，独自走入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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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仰天长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如此的欺骗我的青春？？”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使劲的拍打着地面。那一刻，我泪如雨下，脑海里全是自己20年来习刀的身影。。。想想自己所受的苦难，居然只是为了一个虚伪的谎言，我真的是彻底崩溃了。

“还有这个木人！！”我狠狠的瞪着木人，仿佛在看着那个白胡子老头。“跟他一起欺骗我的，还有你！！！！你也骗了我足足20年！！！！”说罢，我开始捶打着木人，把他当做自己此刻最憎恨的**一样，不断的用自己的拳头在他身上发泄着不满！木人也随着我的拍打，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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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在我打到刚刚**留下的两个刀印的地方，居然听到了明显不同的一声“嘭~~~~”。我一下子停止了拍打和哭泣。。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自然深知其中的奥秘。凡是捶打充实的重物，必定是咚咚咚的沉闷声。只有空心之物，才会发出清脆的“嘭”


“莫非！！！！！”我似乎重新燃起了希望，急忙抓过丢弃在地上的刀。再一次握紧刀柄。。


我望着那两道细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这对于我和**来说，都是最后的希望，都是重新点燃我信仰的救命稻草。。。

我不断的在心理自我打起，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终于，我手里暗暗使劲，大吼一声“哈！”然后手起刀落。。。。木人背后刀痕那一块，已经被我削去了一层木皮。。

眼前看到的一切让我震惊又惊喜，我迫不及待的同样切开了另外一边的痕迹。




果然。。。。。全是空心的！！！在那两道细痕下去约1寸的木头里，已经被**分别掏出了一个碗大的大豆形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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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挂着尚未风干的泪水，迫不及待的冲回了竹林深处的一间竹屋。此时的**，早已经盘腿而坐，在双目紧闭的养神。我一下跪在地上，虔诚的磕了个头，说：“**，徒儿看到了，徒儿从此以后，必定诚心跟着**学武，从此忘却争端，不再强求所谓的虚名。”

**微微睁开了眼，起身将我从地上扶起。叹息的说道；“别再叫我师傅了，从此我再也不是你的**了。。。”

“为什么？？”这个回答无疑让我十分震惊。“难道你嫌徒儿过于愚昧，不可雕琢么？”

“非也，非也。。。”**摆摆手，“我曾告诫与你，一个真正的削肾客，一旦出刀，必定取敌人之肾脏于电光火石之间。倘若出刀未有结果，就破了一个刀客的准则。。一个没有准则的刀客，有何颜面再为人师。。。。哎~~~~今日为了却你的心愿，为师破了戒条。已经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刀客了。。。。也没有资格再成为你的**了。。。”


“不！！！”我再次淌出了泪水，没想到我一个幼稚冲动的想法，居然坏了老师的一世英名。。此刻的我，对自己早前的执着真的悔恨无比。。“不，**，我求求你，继续传授我用刀之奥义。。。不要赶徒儿出门。。。**！”

**摆摆手。。。果断的说：“不！你无须多言，为师不想两次打破做人的原则，明日一早，你便走吧~~~~你倘若继续咄咄相逼，为师未有自刎以保声誉。。”

“不。。。不要。。。**。。。我走。。。。。。我走。。。。。”我流着泪，慢慢的退出小屋，只求再多看一眼这个培养我20年的老人。。。

在我退出屋外的一瞬间，竹屋的门嘭的一声关上了。。我拍打着竹门，大声的对着屋里喊道

“可是，**，天下之大，我又该去哪里？哪里又能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削肾客？”


“此处东去八百里之中原之地，有一大城，名曰竹马殿！那是所有刀客的家园，是所有削肾客诞生之地。去吧~你会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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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便带上昨夜收拾好的行囊走出了曾属于我自己的小竹屋。我回头望了望，**房里的油灯还亮着，也许他老人家一夜未睡吧。

“**。。。”我轻声了对着竹屋喊了一声，心里满是愧疚和留恋。。

屋里没有回应，无奈我只有继续前行。。

昨夜没有停过的雪地上，留下了我孤独的一串脚印。

不知不觉，我又走到了练刀的空地，那几个矗立雪中的木人，一如既往的守卫者这片竹林。23岁的我，一眼望去，空地上满是3岁的自己。。曾经那个瘦小的身影，不断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苦笑了一下，虽有满腔的不舍，但是只能选择道别。。

突然，一个纤细的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这身影是如此的熟悉。看到她出现，我只觉得心里一阵纠结。

“师妹。。。”这一句，我喊的很是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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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就准备这么走了吗？”师妹满脸的愤怒。



“我毁了**的英名，实在没有脸再继续待下去。”



“那你要去哪里？？”

“竹马殿。。。。。”

“竹马殿？削肾客的起源地？”师妹的表情让我感觉她无比的向往的同时，又对我有些担心。毕竟，此去竹马殿，功力尚浅的我，不知道还没有全身而退之日。



“恩。。。是的。。。”我点了点头。忍不住的又多看了几眼这个少女。我不是不想跟她道别，只是害怕自己一时不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有这个实力去竹马殿了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好，我给你两个选择。。。”说罢，师妹突然一闪身，挡在了我跟一个木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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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你拔出你的刀，砍掉我背后这个木人的肾。。。但是我会全力阻挡你。。”

“不。。。。我还没有人刀合一，如果你比我快，我一不留神，就会伤到你。。。师妹！！”我极力的摆摆手，试图阻止她这个疯狂的想法。。

“那好，那你就选第二条，回头，去求**原谅你，让你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不。。。师妹，**不会再收留我了，我也没有脸再去见**，再伤害他老人家一次。。”
听完我的话，师妹显然很是失望。。。我知道，她想我留下来，继续陪在她身旁。。

“那你就是选了第一条咯？”师妹用已经红了的眼睛看着我，“那好，。来吧。。”说罢，她下身一使劲，站了个二字钳羊马。。

“不。。。。。。。”我摇了摇头。。

“来吧，你个连认错都不敢的懦夫！！”
“不，你不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你要是连我都过不了了，还去什么竹马殿？回去吧，你个懦夫！”
“不！！！！！”我有些愤怒了。。
“来吧！！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去竹马殿的实力！”
“师妹，对不起。。。。。”说罢，我抽出了手里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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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见我为了去竹马殿，当真不顾她的安危准备一搏的时候，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洒落下来。。。但只是一刹那，她便守住了哭势，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刀客，必定要做到无情无义。。”**的话再次在我耳边想起。我要去竹马殿，要去一个有着无数刀客，无数削肾客，危机四伏的竹马殿。。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毁灭。。。我在心里反复的提醒自己。。

提刀，我将手里的刀放平在眼前。。。透过刀锋看过去的师妹，已经不再是我心里的那个姑娘，而渐渐变成了自己的敌人。。。。

我轻轻的呼吸，只为不影响声音的判断。慢慢的汇聚着眼神，只为看到眼前那个女子身形的破绽。而对面的女子，此刻也是聚精会神，准备阻挡我对她身后木人的攻击。

就在这僵持时刻，风声突然一下子变大。师妹毕竟是女子，身体还是有些柔弱，这突然掠过的强风，虽然没有让她的身影晃动，但是我明显的透过她脚上的绣花鞋听到里面大脚趾为了抵抗强风而加大发力的声音。

“就是现在。。。”这突然的发力在一瞬间稍微改变了师妹的身形。虽然这个改变对于常人来说几乎都不能察觉。。。但是对于一个削肾客来说，已经是足以致命。

我一个箭步，犹如迅雷之闪电，电光火石之间已然绕过师妹，出现在木人的身后了。。。。
而此时的师妹，却刚收起马步，准备出击。。。


我没有回头，只因自己不敢去看此时绝望的师妹的眼睛。。。
“狗蛋哥，恭喜你，**说过，要成为刀客，必须是无情无义，今天的你做到了。。恭喜你成为了一名刀客。你走吧。”接着，听得身后一阵哭泣，然后就是零乱的脚步踏雪声。。。
我木然的收起刀，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的勇气。。。


我只能在心里暗暗的许下愿望；“师妹，等我有朝一日成为削肾客，我必定身披黄金战甲，脚踏七彩祥云，手捧装有无数腰子的礼盒，大大方方的来迎你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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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的路程，对于习武20年的我，自然不算太长，为了能早日赶赴竹马殿，我星夜兼程，时值第三日，我终于看到了一道宏伟的城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走的是一道偏门，城墙上面竟然没有标注地名。

城门口站着四个手持红缨长枪的卫兵，偶尔盘查着来来往往看起来很可疑的人。我随手拦住一个挑着扁担的中年人，很有礼貌的问道：“SB，这是哪儿？”

那中年人见我一脸不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镇定的操着一口标准的贵族口音说到：“您弄啥嘞？这是帝都~”

“啥？那你是哪儿人？”我一头雾水。

“听不出来么？俺是帝都人！”


听到这个口音回答的答案，我明白，我已经入了荷兰的地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