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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闲生活] 每日更新 续哲理文学——《李逵日记》41-60(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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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兽 - 叫兽

发表于 2014-2-26 10:09: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在本版上看到了李逵日记,看到文章在戏谑幽默之中饱含了人生哲理,我想把它续上。其中之哲理,与各位共勉~~





(41)

  最近无事,总喜欢去山后看老黄,老黄是头牛,名字我给起的。
  老黄是我的战利品,有次下山抢劫,遇到一财主驾牛车载着女儿去赶庙会,财主肥头大耳坐在前面,女儿头戴围巾坐在后面、、、
  武松二话不说,当头一刀砍了财主,鲁智深抢了财物,我拿着斧头对着女儿犹豫,我跟武松不同,他是人人可杀,我则没有杀女人的习惯,尤其是年轻的女人、、、
  女人坐在车后,埋着头,瑟瑟发抖,看背影,应该很漂亮、、、
  我用斧头挑开女人的围巾,当即愣住了,半边脸全是疙瘩,密密麻麻,我不由的想起了癞**、、、
  武松挺刀赶了过来,也愣住了,他喜欢杀漂亮女人,如此丑的,也下不去手。
  兄弟们起哄说那个女人跟我挺般配,让我干脆娶了她吧,我拒绝了,我长得丑,并不代表我喜欢丑。
  山上的规矩,不留活口,兄弟们商量半天,一致认为,让她活着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决定带她上山,谁看上就给谁做压寨夫人。
  兄弟们要回山,没有多余的马,谁也不肯跟她同骑一匹,说谁抢的算谁的,我也不愿意跟她一起,只好把马让给了她
  那天兄弟们都满载而归,就我,因为被她吓了一跳,一愣神的功夫啥都没抢到,心里很窝火。
  现场只剩一头牛,兄弟们抢劫时,极少抢牛,块头太大,杀了扛不动,牵着又太慢,赶不上回去的庆功宴。
  看着兄弟们的背影,越想越气,提着板斧正要回去,这时老黄“哞哞”的叫了两声,我正心烦,回身“啪啪”给了它两巴掌,这厮除了眯了眯眼,居然不跑不跳、、、
  我正准备一斧头结果了这厮,突然一想,上山的路太远,还拎着两把板斧,太累,干脆骑着吧,回去杀了下酒
  这头牛属驴的,不打不动弹,我都打累了,它还慢悠悠的,索性不去管它,走多快算多快。
  从午时走到酉时,从酉时走到戌时,太阳落山时,终于到了半山腰,又碰到那个女人,正独自下山,我叫住她,问她怎么回事。
  她说山上的头领都看不上她,让她快点下山,我笑笑,意料之中。
  她的眼神像极了受伤的小猫,我突然明白了王矮虎曾讲过的笑话:一美一丑两女深夜出门,途中遇到歹徒,歹徒放走了丑的,QJ了美的,他问我,是美的痛苦还是丑的痛苦?我说当然是美的痛苦,他说,错,是那个丑的、、、
  我一直想不明白,今天,似乎有些明白了。
  我摸摸口袋,只有五两银子,全给她了
  她千恩万谢,说不会忘了我的大恩大德,这套说辞都听出老茧来了,刚当强盗时,我也偷偷放过几个活口,他们当面感谢我八辈祖宗,转身就去官府里告我一状,还详细描绘我的相貌,这个倒也罢了,让我气愤的是竟然把我描绘的那么丑,真是岂有此理,希望这个女人不要把我说的太丑。
  我问她叫啥名字,她说叫槐花,我点点头,让她慢点下山,不用急,绝对没人打她主意。
  我把老黄扔到后山,赶到聚义厅时,庆功宴已经结束,吃了口剩饭,喝了两杯冷酒,窝着一肚子火,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跑到后山又给了它两巴掌,才心满意足的睡下
  我这人特爱管闲事,经常惹一肚子气,一生气就睡不着。吴用给出主意,数羊,说数到一千只就睡着了,我表面上说军师神机妙计,是好主意,但心里直骂娘,老子连十只羊都能数错,上哪数一千只去。
  王矮虎出主意,说娶房媳妇就睡着了,不过看到张青天天鼻青脸肿的鸟样,也就心懒了。
  这下好了,生气时,就去后山煽老黄两巴掌,煽完气就顺了,也就睡踏实了。

 (42)

  梁山别无他事,喝酒、抢劫、吹**,唯此而已
  今天聚会喝酒,有文化的行酒令,没文化的答题,我很自觉,乖乖的坐到答题那一桌。
  王矮虎这厮,仅念过两天书,三字经都背不全,就敢跑到有文化那桌装逼,每次都醉的抱着老黄叫娘,醒酒后还大言不惭的炫耀“兄弟我可是在有文化那桌喝醉的”。草!
  他那行酒令,翻来覆去就那一句,我早就摸透了,什么“酒是米做,不喝是错,B是肉做,不日罪过”,要多下流有多下流,呸!人至贱则无敌,王矮虎算是贱到家了。
  晁天王领第一杯酒,说“女**点口,男人全进去”。
  众人哄堂大笑,我也跟着哈哈大笑,其实,我真不觉得有啥好笑,既然众人都笑,我也只好附和两声。
  旁边鲍旭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很奇怪,这厮大字不识一个,没理由比我还聪明,我悄悄问他到底哪里好笑,这厮擦擦眼泪说,他也不知道。
  宋大哥领第二杯酒,说“今朝有酒今朝醉,省的将来徒伤悲”,众人叫好,干了
  吴军师领了第三杯酒,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如陪领导尽情一吐!”,众人叫好,干了
  下面开始分桌喝,我和鲍旭、鲁智深、刘唐、阮家兄弟等人在一桌,我们桌是顾大嫂出题,真是冤家路窄,前几天我把她得罪了,那天喝醉了,说她长的像母猪,她拿着刀狂追了我八公里,喵的,猪都还没生气她倒先生气了。
  我也不怕,我虽然跟吴用等人比起来是笨,但跟鲁智深等憨货相比,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顾大嫂出题,问鲍旭,天上几个太阳,鲍旭回答一个;问鲁智深,天上几个月亮,鲁智深回答一个;轮到我了,天上几颗星星?
  喵的,喝酒!
  顾大嫂继续出题,问阮小二,蜈蚣有几颗头,回答一颗,问阮小五,蜈蚣有几只眼睛,回答两只;
  我突然明白过来,忙说,你不能问我蜈蚣有多少条腿
  顾大嫂冷哼了一声,问我还有啥不能问,我想了想说,只要是数字的,都不能问
  顾大嫂问,蜈蚣总共三十四条退,走路时先迈哪条?
  “、、、、、、”
  妈 的,喝!
  顾大嫂继续出题,问阮小七,我朝太祖派哪位将领攻破后唐,答曹彬;问时迁,曹彬帅多少人攻打后唐,答十万;
  顾大嫂看着我,一脸阴险,问我还有啥不能问
  我想了想说,数字不能问,曹彬是哪条腿先踏进城门也不能问
  顾大嫂点点头,问道,十万士兵都叫啥名字?
  “、、、、、、”
  妈 的!喝!
   赌有赌品,酒有酒品。
  赌场上讲究愿赌服输,哪怕押的是老婆孩子,也只有咬牙认了。不过山寨兄弟虽然粗鲁,但极少押老婆孩子,孙新除外,这厮每当输的差不多时,就把他老婆押上,诚心恶心人。
  酒桌上罚酒,哪怕喝到呕血,该你喝的,一杯不能少。
  我虽然人品不咋地,但赌品和酒品没得说,顾大嫂连阴我十九碗,我一碗都没磨叽。要知道武松打虎时才喝了十八碗,还是村醪白酒,我喝的可是正宗的绍兴女儿红
  第二十圈,顾大嫂先问鲁智深,扈三娘的马褂颜色,红的,问鲍旭,裙子颜色,灰的,轮到我了,问抹胸啥颜色?
  我低头看看酒,胃里直冒酸水,扭头看看扈三娘,双手挡在胸前,神色紧张,抬头看看众兄弟,都在盯着我,眼睛冒着绿光,一脸坏笑
  顾大嫂跟扈三娘一向不和,顾大嫂背后骂扈三娘是骚货,一双媚眼专门勾引男人,扈三娘背后骂顾大嫂是泼妇,成天骂街有失体统、、、
  真奇怪,两人上山前压根就不认识,上山后也没啥过节,就是凑不到一块,相反,顾大嫂和孙二娘关系好的很,天天姐妹长姐妹短的,经常腻在一块骂扈三娘。
  宁得罪十个君子,不得罪一个小人,宁得罪十个小人,不得罪一个女人,我算是栽了。
  咬咬牙,举起碗,一饮而尽
  顾大嫂笑吟吟的凑到我面前,问我还能不能喝
  我越看她那张脸越恶心,喉头一紧,喷涌而出、、、


(43)

  我踉踉跄跄的去了后山,不停的大骂顾大嫂的父母,作了几辈子孽才弄出这么个破玩意来,我要是她爹,当初就再给塞回去
  要是说子孙不贤是因为祖宗无德,那顾大嫂的祖宗一定缺了大德。
  孙新够倒霉,长的一表人才,就算娶不到大家闺秀,娶个小家碧玉总不成问题,结果摊上了这么个母老虎,休又休不掉,打又打不过,苦不堪言。上山前,喝醉了就跑祖坟上,大骂苍天无眼,现在喝醉了就跟张青抱头痛哭,两人算是难兄难弟,时常在一起交流跪搓衣板的经验。
  当初顾大嫂在登州,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天穿件大红袍,头上插根银钗,招摇过市,自称“拳打城东好汉,技压江北群芳”,人称“斜眼歪嘴一獠牙,登州头号豆腐渣”
  年方三八,仍嫁不出去,被众媒婆评为说媒史上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佛祖对女人是仁慈的,有的给了美貌,有的给了贤惠,有的给了善良,有的给了勤俭、、、总之,身上总会有打动男人的东西。如此看来,顾大嫂肯定是佛祖跟人间开的一个玩笑。
  顾大娘对女儿缺乏清醒的认识,刚开始定下择婿条件:年龄相当,相貌堂堂,最好是乡绅公子。
  无人问津。
  后来降低条件:年龄相当,相貌放宽,家境殷实。
  仍无人问津。
  后来,年龄不限,四肢健全,家境一般,实在不行给人当二房也行。
  还是无人问津。
  再后来,顾大娘拉着女儿手直唠叨,只要是个男的就嫁了吧。
  如此条件,仍嫁不出去,不论谁家,听到是给顾大嫂提亲来了,立马轰出去,连水都不让喝一口,众媒婆无人再管这闲事
  顾大嫂一怒之下,放言抢亲,挑个庙会的日子,沐浴**,穿戴整齐,拿着条绳子去一看,清一色的女子,别说青壮年,就是天天在马路边晒太阳的七八十岁的老头子都不见了踪影
  喵的!喝!


(44)
正当顾大嫂心灰意冷时,倒霉鬼孙新出现了。
  孙新不是本地人,他哥哥孙立调任登州提辖,他也跟着过来了,孙提辖图吉利,花十两银子请大名鼎鼎的贾半仙挑了个黄道吉日,据说,当天大吉,诸事皆宜。
  孙提辖去衙门报道,孙新闲着无聊,去逛庙会,正当他纳闷为啥庙会上全是女人时,披铠执甲、红袍马褂、状若门神的顾大嫂出现在面前
  一看这阵势,孙新立马明白咋回事,但他真没害怕,要知道他打小习武,拳脚了得,也是横着走惯了的主,压根没把眼前这个腰围三尺胸围三尺臀围三尺的“水桶”放在眼里。
  据说当时两人“深情”对视了一炷香时间
  后来据顾大嫂说,她当时是心花怒放,春心荡漾,认为眼前这个白面郎君就是她苦苦等待的意中人
  不过据孙新酒后说,他当时就是觉得眼前这个丑八怪面熟,特像他家狮子狗。
  孙新楞着眼睛问了一句,长的丑就**啊?
  后来王矮虎说,一句话就看出孙新年幼不懂事,其实长得丑不**,但逼特牛。
  接下来开练,孙新本来跟顾大嫂武艺不相上下,但没有跟女人打架的经验,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武艺打了折扣
  顾大嫂则不然,全没有顾忌,除了猴子摘桃不用,什么招式都用,锁喉功、鹰爪功、、、、再说也急红了眼,越战越勇,几十个回合下来,孙新就招架不住,被五花大绑抬去拜了天地。
  孙新街头酣战时,孙立也得到消息,不过他高兴的很,这个弟弟早该成家了,这下被抢了亲,正好了了他一桩心事。
  孙新成亲当夜,宁死不从,洞房里又大战一晚,床塌了,桌子碎了,椅子烂了、、、
  别人洞房都是女人叫,孙新洞房他自己叫,嗓子都吼哑了
  第二天,孙立在家等候新人回门拜访,当他看到鼻青脸肿的弟弟和脸含娇羞的顾大嫂时,端着茶杯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无语
  最后,兄弟两人抱头痛哭,孙立从那之后,逢人就说,要知道顾大嫂长那个鸟样,天上就是下刀子,他都会去救他弟弟、、、
  孙新上梁山前,特地去把贾半仙一刀剁了
  新婚之夜,孙新到底有没有失身,是梁山兄弟一直八卦的问题,在八卦排行榜上高居第三,第二是关于武松的,这个我知道,排名第一的是啥就不清楚,每当我问,众人都怪怪的笑,直娘贼!


45)

  老黄在后山吃草,优哉游哉,有时候挺羡慕它的,不用上阵厮杀,不用到处拉关系随份子,偶尔挨两巴掌,就有吃有喝,高兴了叫两声,不高兴了就睡它娘的,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今天竟然被顾大嫂连阴二十碗,越想越气,正准备煽老黄两巴掌解气,突然发现,老黄的牛脸肿了,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纳闷,最近没煽它啊,咋回事?谁**下这么重的手,不把牲畜当人看、、、
  我喝醉了总是很聪明,没有声张,决定躲起来看个究竟,四周空阔,没啥遮挡,不远处有个水坑,水草半人高,是个藏身的绝妙好地,我悄悄猫在里面
  月上头顶
  晁天王摇摇晃晃的来了,看看四处无人,指着老黄大骂:你这黑胖子,丢到煤渣里就找不到的狗东西,晚上不穿衣服围着梁山跑八圈都没人看见的腌臜货,脸比锅底黑心比脸黑的王八蛋,当初要不是我带着兄弟们劫了法场,你早去阴曹地府报道了、、、现在倒好,到处拉拢人心,处处跟我作对、、、别人都说你仗义,仗义个屁!要不是你怕我把给你送银子的事抖搂出来,你能有那么好心吗、、、你说说,你当押司时收了我多少银子、、、
  晁天王骂完,伸手煽了老黄两巴掌,出手忒狠,啪啪的响,听的我都心焦
  煽完径直走过来,我心怦怦乱跳,以为被发现了,没想到这厮走到水坑边,解开裤腰带,一阵噼里哗啦、、、、
  我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头顶浇下、、、、、、、、、
  晁天王走远了,我抹抹脸,准备起身,宋大哥来了
  宋大哥四处转悠一圈,突然说,我看到你了,出来吧!
  吓了我一大跳,以为被他看到了,正准备跳出来,突然想到,这厮经常玩诈术,很可能又是唬人
  果然,宋大哥看无人回答,转过身去,对着老黄开骂:晁大愣,你有啥本事,还自称天王,我呸!真不要脸,当初在郓城县,天天跟在我屁屁后面,左一口押司右一口押司,今天一颗枣,明天一筐蛋,把我拉下水,现在倒好,人模狗样的装大头蒜、、、你懂个啥?昨天我问你知不知道杜甫,你说没跟他喝过酒,今天我夸李白文采高,你竟然说要请人上山,人家都死二百年了,你上哪请去?
  宋大哥骂完,煽了老黄两巴掌,伸个懒腰,四处看看,径直朝我走过来
  、、、、、、、、、、、、、
  好不容易把宋大哥盼走,我爬出来,走到老黄面前,“啪”“啪”给了它两巴掌,恨恨的下山
  路上碰到了吴军师、王矮虎、杨志、、、、

(46)

  今天又有兄弟上山,每当这时,山上最积极就是晁天王、宋大哥和杨志。
  晁天王拉人入伙翻来覆去就那几招,许位子、送银子、拜把子,吹嘘一人入伙,全家光荣,忒低级!典型的脑袋被门板挤了,捧着大粪当馒头,认不清形势。
  你看重梁山泊的位子,人家大宋朝的官吏却不放在眼里;银子,更不在意,当官的谁家还缺个万儿八千的银子;至于跟强盗拜把子,等于污了清白之躯,会耽误前程,更没人稀罕。
  宋大哥就不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军官在一起,探讨探讨报国杀敌,动情处拍案骂娘、、、跟官吏在一起,议论议论奸臣误国,时不时来段官场荤段子、、、跟读书人在一起,讨论讨论孔孟之道,诌两句之乎者也,一席话,能跟人结成生死之交
  宋大哥今天跟人谈起枪棒功夫,指手画脚,一副内行人的鸟样,仿佛自己是不世出的盖世高手、、、把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当场要拜他为师
  我心中暗笑,他要是真有这么好的功夫,也不至于跟阎婆惜一个小娘们大战三十回合,还不分胜负,逼着用刀才解决
  不过宋大哥有这本事,谎话说的一本正经,你根本看不出一丝破绽,不由你不信,有时候连自己都信,他已经达到了说谎的最高境界,连自己都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杨志这厮,青面獠牙,一副野猪模样,不论见谁,三句话不到,保准就问人家祖上是干啥的。问完后,不论人家问不问他,他都要拉出他祖宗炫耀,三代将门之后,王侯杨令公嫡孙
  跟他一起喝酒忒窝火,要是比子孙,自己子孙不争气比输了,还能回去抽两巴掌解解气,教育一番,他偏偏跟你比祖宗,你总不能把祖宗从坟里拉出来重活一次、、、
  我祖宗没啥吹嘘的,上数八代都是清一色的穷光蛋,晁天王祖上是强盗,宋大哥祖上是地主,吴军师祖上是农民,都没啥好炫耀的、、、
  有个好祖宗了不起啊?你祖宗再强,吃完饭能当银子使吗?你祖宗再厉害,不照样生出你这个不成器的鸟人?
  后来关胜上山后,这厮才不那么张狂
  关胜祖上不是人,是神,你祖宗再厉害,能跟神比吗?
惹恼了关二爷,跟阎王打个招呼,把孟婆汤给你换成二锅头,轮回时让你下辈子做奶牛,天天有人摸没人骑,憋屈死你
  杨志的三代将门祖宗,没给他带来一丁点好运气,他跟林冲一样,点背到家,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林冲是,人在家中坐,没招谁没惹谁,横祸从天落,最后**上梁山。
  杨志是,人在江湖漂,大事小事最后时刻准能挨一刀。
  杨志本来是**子弟,领导高看一眼,年纪轻轻抬举他坐到制使,下一步就是去基层历练历练,镀镀金,回头好提拔重用。
  朝廷派他押运花石纲,这可是个手到擒来的功劳,一堆破石头,又重又不值钱,强盗都不入眼。
  十艘船,浩浩荡荡,从太湖驶入江南运河,接着转道长江,最后进入黄河。
  朝廷公干,地方政府自然殷勤招待,一路喝喝小酒,看看美景,泡泡小妞,悠然自得。
  眼看就到东京,杨志激动万分,船一到岸,他就该官升一级成团练使了。
  杨志这厮,见缝插针,抓住最后的机会,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吹**,当然,基本上都是他吹,别人听。
  第一百零八次吹嘘他老祖宗大战陈家峪的往事,当吹到力战不支,杨业死节的关头,慷慨激昂,唾沫横飞,估计河神爷这一路也听腻歪了,平地一阵狂风一船人端坐一侧,本就不稳,风一吹,船翻了。
  吹**害死人啊!
  失落生辰纲可是要治罪的,杨志欲哭无泪,没有他祖宗死节的勇气,拍拍屁屁,溜了。
  后来,大赦天下,杨志张罗了一担财物,上东京行贿,欲见高俅,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文书要打点,衙役要打点,管家也要打点、、、、这厮算数没学好,打点完时,没了给高俅的礼,挨了一通义正言辞的臭骂,轰了出来。
  杨志身无分文,流落街头,毕竟祖宗再厉害也不能当饭吃,只好卖刀,一时兴起,杀了挑衅的泼皮,最后迭配大名府充军。
  后来得到梁中书赏识,提拔他当了提辖,让他押送生辰纲,再次回京送礼,可惜在黄泥岗,又被晁盖等人抢了去。
  这厮拍拍屁屁,又溜了

。(47)

  最近山寨流行收小弟,山寨头领基本上都收了,武松除外,他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有人跟着。
  有什么样的大哥,就有什么样的小弟,宋大哥的小弟比他还黑,王矮虎的小弟比他还矮,刘唐的小弟比他还猥琐
  我也收了个小弟,名字挺怪,叫焦挺,当然,长的比我丑多了,牛头马面三角眼,兄弟们都说他长的像庙里的金刚。
  有个小弟方便多了,省了很多尴尬。
  以前,我一直以好汉自居,到处跟人搦战,每当威风凛凛的使出三十六路地煞斧,将对手砍倒在地时,立马就丢掉板斧去人口袋里摸银子,一点好汉形象都没有,忒掉价。

  现在好了,摸人口袋的事自然有焦挺代劳,我只在旁边提醒一下:戒指、手镯、、、好汉形象保持住了,银子也不少拿,一举两得。
  以前吃饭时,一顿饭花了多少银子我也不会算,当然,也不好意思算,强盗就是大碗喝酒,大碗吃肉,豪爽大气,视金钱如粪土,吃完饭把大锭银子往桌子上一“掷”,来一句:店小二,甭找了。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你要是前脚吃饱喝足吹完**,后脚再打着算盘,对着账单一道菜一道菜的对价钱,要多丢份有多丢份!别说兄弟们瞧不起,就是店小二都瞧不起。
  现在好了,有焦挺代劳,等他算完没错后,再板起脸来埋怨两句:算啥算,不就那点银子嘛,老子还没放在眼里!
  注意,上文说的是“掷”,不是“递”,也不是“拍”。
  别看这轻轻一掷,学问大着那,要眼观六路,不能掷汤碗里,不然溅大家一身汤水,忒不好看;力道也不能大了,万一滚桌子底下,刚刚还豪气十足,转眼再缩头撅屁屁钻到桌底下满地乱摸,气氛就全没了。
  为了练这一掷,我在家足足练了一个多月,打碎了几十只粗瓷大碗,才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山上兄弟掌握的不多,武松那么**,结账时也只敢拿银子往桌子上一拍,也不敢乱掷。


(48)

  曹正把朱武的书童打了。
  曹正是林冲的徒弟,武功一般,但杀猪宰羊别有一套,手艺纯熟,取猪命从来只用一刀,猪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外号操刀鬼,我们都叫他曹一刀。
  其实杀猪比杀人难多了,杀人很快当,照头一鸟斧,立马死翘翘,杀猪就没那么轻快。
  上次我闲的无聊,去帮曹正杀猪,挑了头最大的,站定,提气,凝神,照着脖艮猛一板斧,这是我平生绝学,本以为十拿九稳。
  没想到,这厮头都砍掉一半,在脖子下面耷拉着,血蹭蹭乱喷,竟然还没死,冲我猛冲过来
  俄的娘哎!忒吓人了,我调头就逃,板斧也扔了,鞋子也丢了,不知摔了多少跤,这厮还不依不饶,一路狂追
  两条腿的怎么能跑过四条腿的,眼瞅着就要追上,我急中生智,想去骑马,没想到马群往这边一瞥,立马炸了群,四散逃命,马棚都被拽塌了。
  最后没辙,只好爬上聚义厅前的“替天行道”大旗,这厮在下面转悠了一炷香时间,才血尽而亡。

  太丢人了,在江州杀的血流成河,眼睛眨都没眨一下,打祝家庄时杀的遍身血污,也没害怕过,竟然被一头猪追着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哎!从那之后,在酒桌上一吹**,兄弟们就拿这事挤兑我,说我在牲畜界给人丢脸了。曹正虽然杀猪很有一套,但办事不靠谱,交给他的事没有办不错的时候。
  鲁智深和杨志取二龙山时,攻打数天,毫无进展,倒不是二人武艺不济,而是邓龙那厮吓破了胆,任你在山下问候他八辈祖宗,压根就不敢下来交战,二龙山易守难攻,急的两人团团转。
  曹正献计,把鲁智深绑起来,做个活死扣,就说喝醉了抓住的,要献给大王,赚开山隘,送上山去,等见到邓龙时,把活扣打开,趁其不备,袭杀邓龙,夺取山寨。
  鲁智深和杨志欣然同意,曹正和自己小舅子押着鲁智深,杨志拿着戒刀和鲁智深的禅杖,一行人上了山,一切顺利
  其实计是好计,没啥破绽,但有个最关键环节,那就是,曹正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解开活扣。
  我想,如果鲁智深和杨志了解曹正的话,打死都不会让他去解扣。
  关键时刻,曹正大喊一声,动手,同时伸手去拽活扣。鲁智深大骂一声,“兀那挫鸟,哪里跑”,腾地从地下跳起来,杨志也大喝一声,把禅杖扔向鲁智深,抽刀战邓龙。
  但接下来,跟预想的截然不同,鲁智深站是站起来了,但挣了两下,绳索却没解开,曹正拽错了,他拽的是,死扣
  鲁智深腾不出手去接禅杖,杨志又扔的太正,“梆”的一下,脑袋上被砸了个偌大血窟窿
  形势急转直下,杨志独虎难敌群狼,曹正和他小舅子武艺泛泛,眼看一行人就命丧于此,关键时刻,曹小舅掏出杀猪刀三下五除二割断绳索,鲁智深拾起禅杖奋力打死邓龙,才救了众人一命。
  鲁智深擦着脸上的冷汗,问曹小舅怎么会随身带着杀猪刀,曹小舅淡然的说,我姐夫拽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早有准备!


49)

  曹正混的很不如意,山寨大小头领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连偷鸡摸狗的时迁,都有了自己的码头,上山下山都有小弟跟着,出门有人拎包,进门有人捶背,很是威风。
  再不济,如菜园子张青,现在也管着偌大的酒店,手底下有二十几号人,不用亲自动手干活,没事时躺太师椅上晒晒太阳,有事时板起脸来训训手下,也很快活。
  曹正就惨多了,天天蹲在屠宰场,拿着把杀猪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天天一身腥味,连酒店的厨师都不如,厨师炒完菜还能先尝一口,他连这个口福都没有。
  兄弟们聚会时,各自吹能道会,他只有坐那里听的份,落落寡欢,唾沫蛋子飞脸上都不好意思去擦。
  曹正上头有人,林冲是他师傅,按说不该混到如此地步,主要是因为他曾惹恼了宋大哥,宋大哥说他是烂泥扶不上墙,难堪大任。
曹正刚上山时,林冲把他推荐给宋大哥,林冲是山寨元老,说话有分量,宋大哥很给面子,当即予以重任,让他操持跟李家庄歃血为盟的事。
  盟誓地点定在金沙滩,那天我也去了,我和宋大哥先到。
  宋大哥反复问曹正,李**主长啥鸟样、、、
  曹正这厮说长的五大三粗,潇洒魁梧、、、
  日过杆头,晴空万里,马蹄声急
  对方来了七匹马,五马殿后,两马当先,左边是一中年清瘦汉子,右边是一彪形大汉,两人同时下马,走过来
  宋大哥瞟了曹正一眼,这厮瞪着茫然的小眼,没啥反应。
  宋大哥犹豫了一下,大踏步朝彪形大汉走去,老远就伸出双手,握着彪形大汉的手直哆嗦,笑容可掬的说:李**主,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堂堂一表,凛凛一躯,大慰小可平生之思。
  我注意到,彪形大汉像是进错洞房的新媳妇,张着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想抽回手又不好意思。
  我当时心就咯噔一下,坏了,握错了。
  果然,旁边的清瘦汉子拉拉宋大哥的袖子,说:宋头领,他是我的小弟,我是**主。

  “、、、、”

  宋大哥不愧是做头领的,稍一愣神的功夫,立马反应过来,松开大汉的手,转而握住**主的手,热情的说:**主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果然是人中豪杰,今日一见,不枉平生
  **主也恭维宋大哥义薄云天,仗义疏财,远近闻名。


(50)

  寒暄完,准备歃血为盟,盟誓必备三伙什:乌鸡、白马、誓箭
  宋大哥和**主对着供桌拜了三拜。
  曹正把乌鸡拎过来,凌空一刀划开气管,正准备往碗里沥血,结果一个没拿稳,那鸡“蹭”的一下飞了,扑蹬着翅膀满地乱跑。
  曹正楞了一下,撒丫子就追,我本来冷着脸提着板斧扮酷,这下没辙,形象不要了,扔了板斧一溜烟跟着追,彪形大汉也扔了大刀加入进来。
  乌鸡一会上天,一会下地,两只小腿跑的溜溜的、、、
  金沙滩上全是泥沙,三个大老爷们深一脚浅一脚,又扑又跳,弄的浑身脏兮兮的,折腾半天,终于抓到了,但鸡血流没了
  宋大哥脸色一沉,**主忙圆场说,不用鸡血也无所谓,不还有白马吗?
  宋大哥左右看看,问曹正,白马哪?
  曹正指了指远处,说:白马没淘换到,只有这个了。
  我一看,娘哎,一头黑驴!
  没白马你弄头灰马红马也行啊,至少凑活,你竟然弄头黑驴。
  宋大哥脸色“唰”的一下,变的铁青。
  **主忙说用啥都一样,有这份心就行。
  两人同饮了一碗驴血,宋大哥表情淡定,但**主就没这份能耐,呲牙咧嘴,喉头动了几下,打了几个饱嗝,强忍着没吐出来,看那样,比喝毒药都难受。
  下面起誓,曹正忙递上准备好的誓箭
  宋大哥和**主并跪在地,一脸庄重,宋大哥擎着誓箭,起誓说: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我与**主,在此杀黑驴盟誓,结为异性兄弟,互通友好,永不为敌,若违此誓,当如此箭。
  宋大哥用力一掰,箭纹丝未动。
  宋大哥沉沉气,再次发力,还是没断
  宋大哥有些窘迫,收回胳膊,把箭担在腰间,上身弯曲,两臂用力,脸胀的通红、、、
  誓箭只弯了弯,又弹回原样
  我心里纳闷,箭柄都是木头做的,誓箭还要在当中切个豁口,让折箭的人稍微用力即可折断,这只箭怎么了?
  我悄悄问曹正,那只箭怎么回事?
  这厮竟然说他特地请汤隆花两天时间做了支铁箭,还是千年寒铁做的。
  宋大哥和**主累的气喘吁吁,头上直冒热气,还未折断
  双方都没带弓箭,但盟誓完不弄坏点东西忒不像话,就像大便完不擦屁屁,忒难受。
  最后,宋大哥灵机一动,拿起桌子上的粗瓷大碗,朝地下猛摔下去,说“若违誓,有如此碗”
  碗落地,完好无缺。
  地是沙地,砸出好大一个坑。
  众人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
  做小弟的自然不能让老大难看,我忙把板斧垫在沙地上,捡起碗,又让宋大哥摔了一次,这才完事。
  回去的路上,宋大哥脸阴的吓人。
  回山寨第一件事,就是撤了曹正的头领,发配屠宰场干活。

(51)

  鲁智深刚升了厅级干部,分了套房子,打发曹正去找朱武,想讨副对联。恰好朱武不在,曹正就在书房等,不知朱武的书童是看曹正不顺眼,还是被他身上的骚味恶心着了,想让他快点滚蛋,就顺手给写了副对联。
  曹正不认识字,拿着白底黑字的对联,如获至宝,兴冲冲的跑回去,帮鲁智深挂门楹上。
  鲁智深高升,众兄弟不管乐不乐意,都得去随份
  王矮虎先到,这厮大字不识几个,但特爱装文化人,看到带字的就往前凑,背着手,昂着头,看完左边看右边,看完右边看左边,别人看对联都是从上往下看,他倒好,从下往上看,边看边点头:好对子,寓意深远,千古绝对,字里行间有步步高升之意、、
  这厮看完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问我懂不懂
  我想,再不济也不能输给这鸟人,也装模作样的审了一下,连夸好对。
  说话功夫,花荣来了,刚要进门,看到对子后,摇摇头,把银子给了鲁智深,不顾再三挽留,说孩子病了,需要照顾,闪了
  秦明来了,看到对联后,笑笑,离得门槛远远地,把银子抛给了鲁智深,说老婆怀孕了,需要伺候,溜了。
  先后又来了几拨兄弟,看到对联后都摇摇头走了
  武松来了,看到对联后冷笑,原来对联是这么写的
  上联:进门全家死绝 下联:出门七窍流血 横批:满门忠烈
  鲁智深气炸了肺,大骂曹正屁大点事都办不好。
  曹正脸青一块紫一块,二话不说,立马去把书童捆来,当众煽了二十多嘴巴子,书童的脸当时就肿的老高,白里透红,跟腚似地。

 (52)

  中午又喝多了,鲁智深喝一碗酒骂一句娘,把书童祖坟里躺着的几位先人都问候了百八十遍,内容没啥新意,无非跟书童先人发生超越男女的不正当关系。
  我想,一件事,要伤害你,只有敌人不行,还得有朋友。
  鲁智深脾气暴躁,动辄问候人老母,在山上的朋友不多,武松算一个,林冲算一个,我也算一个。
  我不识字,若武松不说,林冲也不说,鲁智深永远也不会知道对联内容,也就不会生气
  敌人背后诋毁你,朋友再把话传给你,你再生气伤身,朋友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

 (53)

  我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朱武来了,他书童被打成包子样,不能不管。
  人有时候很奇怪,你打他一巴掌,他可能就忍了,但你要是打他身边人一巴掌,他可能会跟你拼命。
  朱武不吵不闹,表情淡定,随了十两银子,还有一副对联。
  武松把对联念了一遍
  上联:碧沙好倚透夏天 下联:征槽喝打陆十舅 横联:卧石 竹贲
  众人茫然,无人知道是啥意思
  朱武说这幅对联暗含玄机,挂在门楹上可驱灾避祸,鲁智深乐呵呵的让曹正挂上了。
  朱武问鲁智深他书童的事咋解决,鲁智深说书童是自己找打,朱武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坚持鲁智深当众道歉,鲁智深说道歉不可能,但可以让书童打回来,朱武说他那张脸厚的锥子都能捅折了,打了等于白打,两人越说越僵
  最后,朱武提议,两人比赛,比力气,赢了的说了算。
  鲁智深最得意的就是他那身蛮力,没事就到处显摆,山上的树都被他拔了一半,一听比力气,欣然同意
  朱武说谁能把自己提起来,谁就算赢。
  鲁智深一听,破口大骂,这不是难为我吗,老子又没头发,怎么把自己提起来?
  朱武冷哼一声,拿根绳子,一头拴腰上,另一头搭树杈上,三下两下,把自己提了起来。
  鲁智深当众道歉,嘴里不停的嘟囔,要是我有头发,也不会输。
  其实,在两人比赛前,我就知道朱武一定会赢。
  我这人笨,很多事情看不透,但我有个绝招,对人不对事。
  因为我知道,事,没有好坏之分,得看谁去做
  比如,站在山顶装深沉,如果是宋大哥,那就叫忧国忧民,如果是我,就是装逼。
  再比如,宋大哥提议过节开灯会,众兄弟欢呼雀跃,说宋大哥一团和气,与民同乐,如果是我提,众兄弟会骂我脑袋抽风,浪费山寨粮食。
  所以,我从来都是对人不对事,每当开会,宋大哥赞成的,我都高呼万岁,宋大哥反对的,我就当放屁。
  每当朱武打赌,无论赌什么,就是赌母猪上树,我都赌他赢

(54)

  山寨乏闷,没啥娱乐,众兄弟无聊时就凑一块喝喝酒赌赌钱,当然,也是分圈子的,小兵跟小兵玩,堂级干部跟堂级干部玩,厅级干部跟厅级干部玩。
  大家都平级,玩起来爽快,没有领导,不用故意输,没有下级,也不用在乎面子。别看时迁那厮,在下属面前昂首挺胸,道貌盎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鸟样,跟我们一起赌时,输了照旧帽子一摘,额头上画只乌龟,钻人裤裆。
  王矮虎这厮最>他喵的无耻,专门跟下级玩,他那几个部下输的咸菜都吃不起了,前天还看到宋万蹲在大门口,对着西北风,左手拿馒头右手端水壶,啃一口馒头,就一口凉水,就一口凉水,啃一口馒头、、、忒惨了。你说人家来当强盗容易吗,抛妻离子的,来受这份鸟罪。
  宋大哥刚上山时,还跟晁天王一起玩玩筛子,现在两人见面都恨不得平吞了对方,早就尿不到一块了。晁天王天天盼着宋大哥骑马摔死,宋大哥天天诅咒晁天王精尽而亡、、、
  宋大哥说今夜有要紧事,让我三更时分叫醒他,反复叮嘱,还说误了时辰砍我狗头。
  草>他喵的,你当领导的晚上睡觉,偏我当下级的是属夜猫子的?不拿下级当人看!
  我打小有个习惯,身子一挨床,一觉到天亮,屋顶塌了都听不见,这可咋办?总不能一夜不睡
  我想了想,叫来鲍旭,告诉他,三更前必须叫醒我,否则砍他狗头,吩咐完躺下就睡了。
  还是当领导好,有啥事动动嘴就行。

(55)

  没心没肺睡的香,做了两个梦,一个好梦,一个恶梦,好梦是梦到吃咸鱼,恶梦是梦到小时候往邻居烟筒里塞稻草,邻居告我爹,我爹拿大耳瓜子煽我,啪啪的,稀里糊涂就醒了,脸上似乎还火辣辣的。
  鲍旭瞪着通红的熊猫眼,凑到眼前说,黑哥,你可醒了!
  还不到三更,这厮办事稳当,我拍拍他肩膀让他回去睡了。
  宋大哥趴在地上,睡的跟死猪似的,呼噜震天响
  我过去喊了他半天,连哼都不哼一声,摇摇胳膊,还没反应。我突然心想,你这**,天天人模狗样装清高,我天天夹着尾巴装孙子,这下看我怎么整治你。
  我把半年没洗的臭袜子塞他嘴里,这厮竟然不停的吧唧嘴,娘的,给你二两颜料你还开起染坊,我把袜子扯出来,甩手给他两巴掌,可能下手重了,黑脸上浮起十道指痕,黑亮亮的
  这厮终于醒了,睁开眼,抹抹嘴,再揉揉脸,说梦到偷吃咸鱼,被人抓住煽了两巴掌,还夸我办事牢靠!
  我心中好一阵乐。

(56)

  今夜朔月,天无星,地无灯,伸手不见五指。
  宋大哥要我跟他下山,别人晚上下山都要穿夜行衣,我和宋大哥就省事多了,把衣服一扒,比什么夜行衣都管用,从来没被人看到过。
  出了金沙滩,进了济州府,从后墙翻进府尹张叔夜家
  张叔夜早已在书房等候,两人关门嘀咕了半天,不知道说啥。
  我发现一个有趣的规律,每次宋大哥跟张叔夜嘀咕完,过不了几天,梁山就起兵马攻打济州府,奇怪的是,每次都打不下来,有几次明明都快攻破了,几十号兄弟都已爬上了城墙,关键时刻,宋大哥总是鸣锣收兵。
  过不久,朝廷就会调拨粮草来,宋大哥带人截了粮草,张叔夜再领兵杀出来,混战一阵,宋大哥扔掉一部分粮草,引兵回山,张叔夜押着粮草耀武扬威的回城。
  山寨有了粮草,宋大哥威望日高,张叔夜也因独守孤城,剿贼有功,多次得到朝廷嘉奖,成为大宋朝赫赫有名的忠臣。
  只是可惜了那些打仗最勇猛的兄弟,不是跳下城墙摔断腿,就是被抓住,一刀一个剁了,脑袋挂在城墙上,成了张叔夜的活牌坊。

(57)

  死的兄弟,梁山泊专门在半山腰给建了座庙,牌位供里面,香火不断,取名忠烈祠。
  每年过节,宋大哥都要带着众兄弟前去祭奠,每次都慷慨激昂,泣涕泗流,有几次竟然哭昏过去。
  众兄弟无不感动的热泪狂奔,哀嚎一片,盛赞宋大哥仁义道德,义薄云天,宋大哥趁机醒来,号召大家以埋在地下的兄弟为榜样,努力杀贼,忠心报国。
  我基本不哭,太假!对着几块木头有啥可哭的?况且平常也没啥交情,甚至叫啥名字都不知道。
  我每次都站在一边观察众兄弟的哭相。
  鲁智深是哇哇大哭,鼻涕眼泪一大把,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抹;王矮虎是干嚎,声音数他高,一滴眼泪都没有;武松眼圈红红的,冷着脸,不作声;顾大嫂用袖子蒙着脸,哭的前仰后合,声音抑扬顿挫,忽高忽低,哭的比乐和唱的都好听;孙二娘最逗,趴着身子,撅着屁屁,一边哭一边用巴掌拍地,声音拉的老长,不像哭丧,倒像唱戏。
  哭,绝对是门学问,不但要分场合,还要分对象。
  兄弟老婆死了,兄弟在一边默默流泪,你嚎啕大哭,不合适,容易让人误会。
  邻居孩子被狼叼走了,你要是比他爹哭的还厉害,也不太合适。
  宋大哥对哭运用的炉火纯青,想怎么哭就怎么哭,哭到什么程度,恰到好处,既能让人感到他的诚意,也不会让人误会。
  鲁智深这憨货,每次哭完,宋大哥说结束了,众人都起身拍拍屁屁走了,他还在哭,真他们二百五


(58)

  张叔夜在济州府府尹位子上,一呆就是几十个年头,早过了退休年龄,身子也埋黄土半截了,还赖在位子上。
    倒不是他主动赖着不走,而是朝廷离不开他,往往朝廷刚下调令,宋大哥就带着兄弟下山闹腾,皇帝老儿只好收回成令,让他勉为其难,继续支撑危局,发挥余热。
    有次,他都打包滚回老家了,结果新任府尹一天夜里被人黑了,死的忒惨,全家老少十八口,一刀一个,无人幸免。
    又调了个府尹来,人还没认全,全家死绝。
    济州府尹成了烫手山芋,谁也不来,打死都不来,这个可以理解,千里做官只为财,没必要连命都搭上。
    皇帝老儿决定从京东路选一名闲官任职,符合条件的有四名:张吾能,李巨谈,王本竹,刘扯丹。
  张吾能首先得到消息,连夜上书,说他前年骑马摔折了腿,如今旧伤复发,不能视事,为免耽误朝政,特辞官引归故里
  皇帝老儿假惺惺的慰问两句,准奏!
  李巨谈紧跟着上书,说他老娘五年前归西,朝廷有制,至亲去世可服丧三年,他为朝廷大事,一直忍痛坚持工作,丧假一直未用,近来思母日切,心内伤悲,特请假三年,回家守孝,云云。
  皇帝老儿气的大笔一挥,革职滚蛋,同时下诏,无特殊原因,一律不准请假。
  刘扯丹一看不妙,急得团团转,求爷爷告奶奶,上蹿下跳,但谁也帮不了他,皇帝金口,岂能出尔反尔?刘扯丹心生一计,牙一咬,心一横,挥刀把腿砍断了,皇帝一看,没辙,只能王本竹了。  
  王本竹真倒霉,刚花一千两银子买了个闲官,本以为填个空缺,好好捞一把,没想到碰上这么摊子破事。家里该死的都已死过了,丧假请不了,想来想去,只能玩苦肉计,这厮更狠,拿着板状照脑袋来了一下,结果力道没掌握好,不小心把自己拍死了。

(59)

  济州府尹也不能没有人当啊,捕快们天天拿衙门当赌场,十里八村的破落户,二流子,纷纷赶来下注,熙熙攘攘,吆五喝六,比菜市场都热闹,人太多,一桌不够,“明镜高悬”的大匾摘下来又凑一桌。
  偷盗事件屡有发生,别说偷鸡摸狗的,连惊堂木、威武棍都被人顺走当了柴火。
  皇帝老儿愁得坐卧不宁,茶饭不思,最后,蔡太师推荐了刘义学。
  刘义学自幼聪明,过目成诵,被誉为神童,刷新了大宋朝的几项记录,十五岁中秀才,十八岁中举人,二十一岁中状元,一时朝野闻名。
 考的好不一定分的好,刘义学家徒四壁,没钱上下打点,结果只分到个翰林院编修的虚职,天天拿着四书五经找错别字,找不到还扣工钱。
  看到高廉、蔡九这帮不学无术的花花太岁,竟然坐上知府,心中很不是滋味。刘义学是个碰头就弯腰的人,他想明白了,要想做官,就得有靠山,但他八辈子打的着的亲戚全是穷光蛋,没啥靠头,想了许久,决定向领导靠拢
  但领导的马屁不是好拍的,屁屁就那么大,有那么多人在一边举着巴掌伺候着,哪能轮得到你?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得到消息,蔡太师有一个小女儿,名叫蔡十九,失散多年,不知所踪
  刘义学眼前一亮,要是帮蔡太师了了这桩心病,那他就算傍到大树,这辈子有奔头了,况且也不是太难,蔡十九胸前有三颗大痣,好认!  
  说干就干,他开始了漫长的寻人之路,冬顶寒雪,夏冒酷暑,走南闯北,逢人三句话不到就问人胸前有痣否?为此挨了无数巴掌,脸上都磨出一层老茧,有好几次都被当做流氓投入大牢
  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他咬牙发誓,一定要在蔡太师退休前找到蔡十九。
  可能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佛祖,三年后,他找到了。
  他将蔡十九带回东京时,正是中秋之夜
  蔡府合家团圆,独缺十九,一家人正唏嘘不已
  这时,刘义学出场了,他矜持着,得瑟着,把十九请了出来
  众人喜极而泣,称赞他是蔡家的大恩人
  蔡太师拍着肩膀夸他精明干练,是个人才
  他似乎看到,荣华富贵正在向他招手,前途,一片光明。
  这时,意外,发生了
  蔡太师的八旬老母,因高兴过头,一口痰没上来,一命呜呼
  这下糟了,喜事变丧事,拍马屁拍出人命来了,大恩人转眼变成了大仇人。
  蔡太师从那之后一直对他心存芥蒂,这不正好济州府缺人,就把他推荐给皇上。
  皇上立马准奏,但刘义学死活不干,拒不赴命。
  皇上一生气,威胁说不去就抄家问斩。
  刘义学没辙,回祖坟上磕个头,交代完后事,一路哭哭啼啼的来了济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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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兽 - 叫兽

 楼主| 发表于 2014-2-26 10:10:20 | 显示全部楼层

(60)
  
  刘义学到济州府当晚,惨死住处,身体大卸八块,脑袋被砍了十数刀,面目全非,入殓师折腾一整天,都没把肢节凑齐,最后用笤帚划拉划拉,囫囵埋了。
  案子是我和武松做的
  那夜,宋大哥派我们两人下山,取刘义学狗命
  我们到时,屋门四敞八开,打眼一看,客厅中央摆一棺材,刘义学一身敛服,坐在椅子上,旁边桌子上放一白练
  刘义学对我们的到来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们终于来了。
  我一愣,隐隐约约觉得不妙,武松反应奇快,大喝一声:不好,有埋伏,说罢朝窗户奔去,凌空飞起踹碎窗户,扑通一声,跳入窗外的池塘中。
  我紧随其后,也想学他凌空一跳,结果高度不够,两脚被窗框一绊,头重脚轻,一头栽进去。
  爬出来一看,没啥伏兵,放下心来,我把脸上的淤泥洗掉,武松把耳朵上挂的水草摘掉,毕竟都是强盗圈里有头有脸的人,得注意形象。  
  两人重新进入客厅,刘义学端坐没动,说没啥埋伏,早就料到这一刻,希望我们给他个全尸。
  我们是讲仁义的强盗,同意了
  这厮拿起白练,踩着凳子,在门框上打个结,长叹一声,说他从小立志做个好官,上报皇恩、下安黎庶,为百姓伸张正义,没想到如今却落个如此下场、、、、最后这厮大骂苍天无眼,哀叹好官难做、、、
  椅子倒地,刘义学身体悬空
  武松叹口气,说这厮是个好官,话未说完,只听咔嚓一声,门梁断了,刘义学摔倒在地,呲牙咧嘴。
  环顾四周,只能吊屋梁上了,刘义学够不着,希望我们能帮他把白练挂上去,还说我们帮他上吊的大恩大德他没齿不忘,若来生有机会,一定帮回来。
  话说到这份上,不忙不行,武松站椅子上,我踩他肩膀上,够不着,他说他比我高,让我站椅子上,他踩我肩膀上,结果还是够不着。
  折腾了半天,都没挂上,武松有些不耐烦了,说直接来一刀,他刀法准,一刀扎心脏,也是全尸。
  我说还是来一鸟斧吧,对准脖艮,力道掌握好,脑袋掉不下来,顶多流点血,两人争了起来。
  这时,刘义学脸色苍白,跪在地上说:你们掐死我吧,太>他喵的吓人了!
  我们没杀他,让他走了,永远不要再出现,那个死的,另有其人
  皇帝老儿最后没辙,只好重金请回张叔夜,让他鞠躬精粹,争取死在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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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湿 - 老湿

发表于 2014-2-27 16:23:56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浒传就是一群流氓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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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 14:17:1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這也太多了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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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兽 - 叫兽

 楼主| 发表于 2014-3-1 15:42: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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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4 23:54:0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和那个什么沙僧日记是同一个人写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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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兽 - 叫兽

 楼主| 发表于 2014-3-5 11:10:20 | 显示全部楼层
bxxhyx 发表于 2014-3-4 23:54
这个和那个什么沙僧日记是同一个人写的不

这个我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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